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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樓

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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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6-11-30 15:12

出走
摘自天下文壇自言自語 2006-11-30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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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圖像上載：（JPG 格式， 11 K）

我總是在他需要我的時候出現，然後剩下大部份的時間都在「等待」，等他突然記起我這麼一個人。我總是這麼靜靜地等著，就像不需要人照顧的小貓咪........

站在落地窗前，把臉頰貼上了冰冷的玻璃，一陣陣令人心驚的涼意直竄骨髓。從這麼一大片透的倒映之中，看到的永遠只是孤單的自己。

總是輕而易舉的就想起了他。

是杜鵑花開過，又將凋零的時候了，空氣裡還是有淡淡的溼冷。穿一件單薄的衣服，在凌晨五點的雨中街道行走，弄得人直打哆嗦，若真帶了外套出門，卻又是多了微熱。彷彿這就是人生，多、少；悲哀、歡愉都不隨人意。

最近覺得自己好忙，穿梭在咖啡館、編輯室、超商、圖書館的步伐總是急促又紊亂。是害怕停下來，怕發覺日子原來空白得緊，最怕還是這片空白。空空蕩蕩的房間；冷冷冰冰的電腦；窗邊一朵已凋零的黃玫瑰；桌旁一杯已苦澀的冷拿鐵。好像只需要一丁點兒的事物都可以把自己的心情弄得天翻地覆。

夜晚多半是睡不著的。就瞪著眼看天花板、看窗外、看鏡子裡的自己，而更多時候是什麼也不看，只靜靜的躺著，任由眼淚滑下臉頰，也不擦去，似乎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哭卻不願去想，就怕惹來更深更久的悲痛。眼淚總比安眠藥或百憂解來得實用，哭倦了，就自自然然地睡去，睡的深沉，不用擔心憂鬱症來襲，也不必煩惱氣喘病的發作。第二天的早晨，還是一樣活得乾脆俐落，絕不會讓人察覺任何事兒的發生。只有眼睛褪不去的酸痛牽扯著某種事實，提醒著自己某種悲痛。生活，變成騙人的一種把戲。

被大娟拉著看了場電影，戲裡的人生是那樣的無奈，輕嘆了口氣，不知道是為戲裡的主角，還是為自己。從電影院出來之後，愁意倒添了一層，大娟淡淡的說了一句：「總是照顧別人的妳，其實比任何人都需要被照顧吧？！」我沒有回答這個不帶問號的疑問句，就這樣互道再見後一路沉默，由影子陪伴著直到家門。進到自己的窩，濃重的空洞感排山倒海的湧了過來，眼看就要滅頂，卻無處可躲。跌坐在門邊，黑暗中我切切實實的想起了他，痛痛快快的面對那份記憶，惡狠狠的大哭失聲。原來一切還是那樣熟悉，熟悉的不曾讓空間或是時間在任何一個點留下裂縫，當然也就不曾讓往事一點一滴溜走。

小時候總認為一次把眼淚流光了，長大就不會再哭。直到真的長大了，眼淚卻從來沒有停過，我才知道小時候的自以為，有多傻。心裡著實氣的很，直覺被眼淚騙了我的童年。還記得自己很喜歡秋風詞：

　　　長相思兮長相憶　　短相思兮無窮盡
　　　早知如此絆人心　　何如當初莫相識

思念原來是一灘永不褪去的沉積物，沉在心靈最深處，不能攪動，亦不敢翻弄，就像在烈日底下總不敢將目光直迎向那足以炙人的驕陽一般。

日子陰晦的可以。而情緒一直在幽暗角落裡發霉著。覺得累，彷彿自己是一個被喝光掏盡的空罐子，一點兒的重量擠捏就可以把我壓扁。也許壓扁了倒好，可以用另一種形態存在，就不需要再時時刻刻提心弔膽那不可預知的命運。

我失落了屬於我自己的情緒。而他卻是一則記載在線裝書裡的神話，孤高、遙遠。他也是一段仲夏夜裡夢中的幻覺，無法觸摸、且不真實。

我一直都知道，一但有了牽掛之後，就再也不能是獨立的個體了。就好像玩拼圖遊戲一般，就缺了那麼一塊，再努力也拼湊不出本來該有的完整模樣。

故意錯過他出現的時間；刻意藏起最重要的那一個圖板。

喜歡楓樹，紅脆的葉片帶著一抹夢樣的溫柔。就那麼一次，滿懷高興的折摘了一片回去，卻眼睜睜看著它在我手中枯死碎散，為自己的魯莽懊惱。或許遠觀才能留著永恆的快樂，握在手中的幸福卻容易老死化為灰燼。那麼，對你也該一樣嗎？

好不容易把手中該繳的稿子全部告一個段落，拒絕了下一次出刊的邀約，硬是要自己空出一段假期，打算離開這昏暗多雨的城市，到任何一個地方去住個幾天，小鎮也好，海邊也行，或許，回家鄉一趟。不寫文字，不聽音樂，不喝咖啡，不看書籍，當然，最好也能夠不想你。
出走，也是沒打算告知的。開始厭倦這塵世的是非複雜，生活只是一連串忙碌偽裝的日子。在窒礙的空氣裡，我是那麼迫切渴望一份單純、踏實、簡單的寧靜。那樣的生活，最好不要有你。

我的離開與存在會有甚麼分別嗎？！

揮之不去的回憶，如影隨形。

這樣一動不動的呆立窗前已經很久了，雙腿早已發麻，而落地窗外早已罩上一層溼漉水氣，窗內空氣滿滿氤氳的悲哀。似乎我們之間也隔了那麼一道大大的玻璃窗，明明靠得如此貼近，卻總是感受不到彼此的熱情與需要。兩個不同的人永遠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濃密的雨勢使得窗的另一面漸漸模糊不清，那邊大雨滂沱的世界，雨不會停的，而你也不會容許我走進雨裡，走進你的身邊！拉上窗簾，我選擇讓這一面世界獨自寂寞。至少，沒有雨的侵襲。雖然，沒有你。

上帝給了凡人選擇的權利和放棄的勇氣。
或許因為我早年的流放，使得祂總記不得哪個才該是我的住址。
於是，我被遺漏了獲得所有人都該有的東西。
所以，我不知如何選擇，也不懂得怎麼放棄。

   [ 輕輕 2008-11-18 13:33 編輯 ]
    天下文壇天下文壇自言自語  2006-11-30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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