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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炊煙補述二十五：何日君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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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帖人 主題標題： | ～又見炊煙補述二十五：何日君再來？ 回覆數: 0 點數: 732 | 第 1 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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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4-04-15 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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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炊煙補述二十五：何日君再來？ 摘自 天下文壇 獨奏酒愁 2004-04-15 07:38 http://yuhsia.com/ccb/index.pl ～又見炊煙補述二十五：何日君再來？ 一連幾天，真的成天與酒友在西湖邊吃吃喝喝地，幾乎每天晚上都在東坡路上吃宵夜；我隱隱直覺到酒友工作方面的不順利，不然他哪有那麼多時間陪我喝酒，他太忙，我擔心他身體吃不消，畢竟寫程式的生活，是那種非得把工作完成，可以Run得很好，否則很難罷休的；但我也怕他太閒，那樣表示他的事業在某方面受挫了。我們總在夜深時，走進當時位於湖濱路與南山路間的那家「藍山咖啡館」，在那兒喝一杯不加糖的藍山咖啡，一杯一百元人民幣，算是很貴的了，喝八杯就是飯店服務生一個月的薪水了！抽一隻雪茄聊著天，當作一天的曲終。偶爾話匣子打開了，酒友說他在這咖啡館裡有寄放存酒，還是皇家禮炮威士忌呢，可以在滿屋子的咖啡館裡繼續對酌。我總是習慣把眼光飄向窗外的夜西湖，西湖畔六號公園裡的那個「鳳尾女神」大雕像，擎手握著珍珠的飛翔之姿，每每使我出神地倚坐在窗邊望著她，那種出神其實是一種專心，彷彿以愁來醒酒。我看著那尊手持珍珠飛翔的「鳳尾女神」雕像，滿腦子都是小茉莉窈窕細腰的身影，甚至於在與酒友的對酌中，偶爾眼光不自覺地望向鳳尾女神，還覺得她會轉過頭來對我回眸一笑。咖啡館裡的倆個店長時常跑過來找我們談天，還笑說：你們倆位是我們咖啡館裡最好的客人了，濃郁的咖啡香加上雪茄的味道，使整屋子昏黃的咖啡館特別有詩意！酒友說：我和我這個酒愁酒友每晚都來妳們這兒當酒徒！我笑說：又苦又香的咖啡就是我們在杭州一天裡的終點站了！我們兩個一來，妳們這兒的味道就複雜多了，有咖啡香、煙草香還有酒香。不過咖啡香還是像素描紙上的原色，其他香味都算是點綴與圖鴨，雖然有點複雜但也是一種繽紛嘛！ 那倆位店長是成都人，彼此是同鄉也是中學裡的同學，原本因飯店業到成都召工一起到杭州的飯店當服務生的，當了幾年服務生後才一起到這家杭州最高級的咖啡館裡來工作。她們笑得很開心地說：能在西湖邊工作，真的感覺很棒，現在偶爾回成都省親時，都會情不自禁地想念起杭州來，想要趕快回到杭州來，杭州是我們的第二故鄉！我聽著「第二故鄉」，心想也對，小茉莉住在西湖，這個地方讓我不掛念都很難，金山海邊的青草地是我的第一故鄉，西湖就是我的「第二故鄉」了！酒友拍了我的肩問著：你在想什麼？我嚇了一跳說：我在看窗外的夜西湖與鳳尾女神。酒友笑說：喔！你也喜歡那鳳尾女神啊？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常深夜裡坐在她前面的階梯上，在西湖畔一個人喝酒，有好次都是在那裡打電話到台北給你的。我笑說：鳳尾女神是酒友你的好友，但是我要她當我的愛人，她就是我心裡的仙女！酒友大笑說：仙女？你怎麼來杭州後，就時常說著仙女，我以前只在那次從英國跑回來，我們上貓空喝高梁時，聽你胡言亂語過一次！我笑說：是真的！仙女送我一隻醉筆喔，她還說「禮輕情意重，千里送鵝毛」呢！酒友笑問：那她送給你的醉筆是什麼牌子的？我的是有一顆白色星星的筆！我笑說：仙女送我的筆，叫作「詩情」，「夕陽有詩情」的詩情。酒友笑說：難怪以前在網路上剛認識你的時候，很懷疑你怎麼寫那麼多情詩，別的詩你卻很少寫，原來醉九愁心裡有一隻仙女送的醉筆！我拿起那瓶皇家禮炮彼此斟滿酒說：嗯，今晚我們把皇家禮炮喝光，把醉意先存在鳳尾女神身上，改天夜裡，我要在西湖邊拿那隻醉筆對著西湖放煙火，讓整個西湖燈火輝煌！不過那得要讓心很醉很醉才行，這樣醉筆才可以很不醉很不醉地，充滿活力地像一匹撒野的駿馬般奔馳，那樣醉筆才跑得動！ 四月七日晚上，我獨自一人在湖濱路華僑飯店邊的名流西餐廳的二樓裡，獨自喝著酒，由於酒友有個應酬，但我無心陪他一塊兒去，他叫我在名流西餐廳等他，塞了五百元人民幣給我，跟我說：你在那兒好好獨酌，我應酬完就去那兒找你一起去藍山咖啡館。那家名流西餐廳現在已經拆掉不存在了，成了湖濱路上的凱悅飯店的一部份！我在那餐廳二樓裡獨自喝酒，望見旁邊有一台開架式鋼琴，卻無人彈琴，我想起小茉莉家裡，她的那台開架式鋼琴是她母親唯一留給她的嫁妝。我問著服務生說：沒有人彈琴嗎？服務生微笑地說：現在沒有，得再晚一點，先生若會彈琴，可以上去彈一彈！我笑說：我不會彈琴，但我夫人也有一台這樣的鋼琴，不過我夫人不在身邊，不然她就會上去自彈自唱地高歌一曲！服務生微笑地給我上酒，我請他拿紙筆給我！我邊獨酌邊望著窗外的西湖，即興地寫起字來，喝了三杯大酒，釀了一堆文字來。寫到一半時，琴師就來了，很奇怪的是，那位琴師淨是彈些老歌，她彈了首「我只在乎你」。我聽著琴音，酒氣一入心口，恨不得把口琴帶來，與之合奏，獻給小茉莉！我聽著琴聲洩地，又再點了兩杯酒，恨不得把家裡的7-11搬過來，這樣喝威士忌就便宜多了，但我家裡沒有開架式鋼琴！我在那首「我只在乎你」曲子裡寫下了如下隨筆的文字： ～未眠浮水印 如妳默然～斑闌的彤眼 泛流白堤外垂柳的翠綠 春天是我們的一線天 （註一：一線天為靈隱寺一景） 北高峰的星斗垂髫 飛來峰裡轉了幾世的夢靨 溜溜未忘留連的鐘聲 （註二：北高峰南屏晚鐘遙遙相對） 我在夕照底沉思垂釣～ 曾經倒影的一個我 曾在幾世前相約的棋局 卻已沾滿了落葉 至今 於斷橋的人影裡 到底誰的寂寞比較多？ （註三：斷橋上白娘子與許仙相識的故事） 如我默然塔裡的歲月 塔下 妳是否記得前世的相約 曾舉眉合十相約的水星 夢過玉笛響徹的湖夜 仍隨曲院花港的游魚 忘卻華髮上的印記 （註四：雷峰塔、曲院之荷與花港觀魚） 如妳默然凝止的芬芳 別夢了沙場揮灑的塵土 五彩墨士悠悠的魂魄 仍於此 三山一城中 美麗地漂泊 暗泣著三十二朵月的無邊往事 豈是蟲二一語所能包藏的四季 （註五：五彩墨是我在杭州買的墨條 三十二朵月為三潭印月 三山一城指杭州．蟲二即風月無邊） 古城新月 聽風的楊柳不語 蘆笛舊曲 引蝶的桃花未止 吹笛人始終不賣曲中的故事 葉脈間 我亂了湖心 恰似畫樓的飄簾未停 迎風而來長眠的火炬 映著斜陽後的浮水 （註六：桃柳的白堤與蘇堤盲眼人吹著梁祝的笛聲 長眠的火炬意指岳飛岳王廟） 湖中湖上畫中畫 樓外樓接山外山 為何妳靜靜獨眠 奏我獨奏之夢 （註七：於孤山遙望西湖的景色） 而我始終拒絕沉默 恰似一朵飄水的浮棉 （註八：四月的杭州滿城風絮） Solo於99`04`07晚亥時 於西湖畔名流酒館 琴聲獨酌中筆 隔天，陪自北京下來的台商朋友拼酒，令我印象最深的是「農家樂」，那是一家位於杭州市郊外「龍井」的農家餐廳，我很佩服洪瑜他老婆，滋謙吃那活跳跳的蝦子，沾醬吃著還吃得津津有味，酒友與我看到那生猛活跳的東西都不敢吃下肚呢！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每晚我還是夢見小茉莉，有的夢記得有的忘了，只記得她每晚都開心地到夢裡來唱歌，她告訴我她還找不到古箏，不然在杭州彈古箏才有古典的味兒！我告訴她，昨天去吳山路買爸爸的茶壺了，但我還學不會殺價，是不是太客氣了？買了十隻茶壺要給爸爸，都是酒友付的帳！而每天落日時分，我在西湖各個不同地點觀看著晚霞，看著夕陽與黃昏，酒友突然跟我說要帶我去上海玩，我心底卻還對杭州依依不捨，我記得那天是九九年四月九日中午，我們搭火車自杭州前往上海，下午在梅龍鎮下車，然後與上海人擠地鐵進城。 我第一次自地鐵探出頭來，看見四處聳高樓立的上海，眼睛真是非常不習慣，彷彿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要撞到上海的城牆，與我在杭州所看到的樣子全都不同。而在上海的那一夜，也是我在大陸旅行以來，第一次住飯店，我與酒友住在離外灘不遠，黃浦江邊的遠洋賓館，那是間四星級的飯店，我看見酒友來大陸幾個月後，別的沒學會，倒學會與人吵架發脾氣的本領。我笑說：吵架這事交給酒愁就行了，酒愁不發脾氣則已，一發一定吵翻天！我一面跟酒友說：吵架也有吵架的哲學，我平時都不發火的，但一旦決定要發火時，我向你保證，一定很霹靂。酒友哈哈大笑地說：我們已經以不是很貴的價格入住飯店裡，可以了！兩個人跑到頂樓吃晚餐。那個頂樓餐聽有個很美的名字，叫：珆珀璇宮。我們倆一進餐聽，眼光四處望地想找個好位置吃飯喝酒，一旁的服務生噗嗤地笑了出來說：先生，你們倆就別張望了，坐哪兒都一樣，這兒是旋轉餐廳，不管你坐哪兒，上海夜景全會跑進你的眼裡。那服務生的吳儂軟語教人聽了真舒服。坐定位置後，點好了菜，酒友也點了兩瓶酒，瀘州老窖與洋河大曲，一人一瓶，還特地跟說話很好聽的服務生說：拿兩個大玻璃杯來，酒一打開，就兩個杯子倒滿。我笑著對服務生說：這樣妳就不用注意幫我們倆倒酒了，我們不習慣！有空的時候，我們倆還可以輪流說笑話給妳聽。妳還可以分神去照顧別桌的客人。 那旋轉餐廳算是很高級的餐廳，轉個一圈是一個半小時，約莫九十分鐘讓你將全黃浦江的上海夜景盡收眼底，旁邊還有服務生侍候著，我打聽過了，她們一人負責服務兩小桌，不然就只負責服務一大桌。我與酒友愉快地對酌著，一人一瓶的瀘州老窖與洋河大曲眼看著就所剩無幾了，餐廳裡突然傳出「情人的眼淚」的二胡獨奏曲，曲意悠揚令我無法不再多喝它個幾杯！我向酒友說：再來一瓶吧！我此時酒脾才剛打開，恰好拿二胡來下酒。酒友從善如流地又點了兩瓶瀘州老窖，開心地笑說：一人一瓶，我陪你聽二胡獨奏。我向服務生示意說：可有紙筆？酒友舉著杯子問我：難不成此時酒愁要寫詩了嗎？我笑說：才不呢！此時正要開始收集詩意！我是要點歌，我寫了幾首老歌：今宵多珍重、最後一夜與情人的眼淚。還附上兩百元人民幣作為小費給兩位琴師，一旁還附註寫著：請把情人的眼淚作最後的獨奏，再演奏一遍。兩位琴師，一位彈鋼琴，一位拉二胡，在他們所剩的半小時內，就依著我點的歌，陸續演出，他們倆的默契很好，想必已合作多年，不是一對情侶就必定是摯友！我聽著二胡緩緩拉出「今宵多珍重」，陶醉在琴音與酒之中，心靈非常快活，倒是他們兩演奏「最後一夜」時，讓我怵目驚心，隱隱地讓我聞到離別的空氣，我彷彿感覺到我即將離上海這兒，乃至於離開杭州西湖。之後，令我意外的是，接下來那倆位琴師送我兩首老曲子，一首是「何日君再來」，另一首是「再見我的愛人」，曲曲催淚，已經隱隱地點燃了我最不願意面對的離情，卻又忍不住想陶醉在那樣的琴音當中。 ∮今宵多珍重∮ 南風吻臉輕輕 飄過來花香濃 南風吻臉輕輕 星已稀月迷濛 我倆緊偎親親 說不完情意濃 我倆緊偎親親 句句話都由衷 不管明天 到明天要相送 戀著今宵 把今宵多珍重 我倆臨別依依 怨太陽快東昇 我倆臨別依依 要再見在夢中 服務生跑來我身邊說著：這兩首曲子，琴師說不是你點的，是他們送給你的，最後他們會再演奏一遍「情人的眼淚」。倒是酒友笑我說：你今晚給琴師那份厚禮，一人一百塊人民幣的小費，他們可要好好謝你了！我舉杯笑說：酒愁倒還要謝他們了，讓我心底，今晚沒有殘缺的詩意！我聆聽著，詩意在心底混濁著濃酒的況味，一時尚難以仔細分解。幾首曲子讓我多喝了一瓶酒，我覺得兩百元人民幣送出去，我並無損失，反而換回一大堆的詩意入心。直到我再度聽聞那曲「情人的眼淚」的二胡獨奏。我心底詩意的火山，就即將濱臨噴發之境。我舉起酒杯對酒友說：這幾曲老歌，以口琴吹奏也是很合適的，仙女是很愛聽的！酒友笑說：每次你酒後一提到仙女，我就當你快醉了，神智不清了！我要攙著你回房了，不然等你醉了，我扶不動你的脾氣的！我笑說：好好好，酒愁今夜不說仙女，就只談論老歌，這樣可以嗎？你看我們倆，在上海夜景中流轉，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好風景了呢？酒友四處張望地說：對耶，剛剛那燈火的輝煌的那間高高的飯店，還有東方明珠，還在這兒，現在怎麼就不見了？ 突然在交談之際，「情人的眼淚」再度響起，我心湖的湖面像突然被風平過似的，寧靜地收聽中。我的表情很平靜，內心很激盪，我內心充滿著憤慨與感激，覆雜的心境如同釀一罈子酒的時間。那曲子結束之際，兩位琴師用僅剩的時間再演奏一回「最後一夜」送我，我走到琴師身邊看著他們演奏，說著：明天我的確就要離開上海了，回到杭州！但這曲「最後一夜」讓我的所有情緒高昂。謝謝你們的細心與體貼，讓我今晚多喝了一瓶酒！說完我低著頭諦聽，酒友以為我醉了，正要來攙扶我，我抬起頭說：希望下次你們再次彈奏這些歌時，把酒意與情意多加一點到裡頭，聽歌的人要的只是感動，其他都是多餘，但今晚你們讓我很感動！希望下次能再來這兒聽你們的演奏。二胡琴師說：很高興能遇到知音人！倆位琴師已經超過他們演奏的時間了，卻再度為我安可了一曲「夜上海」，令我心頭盈淚。 隔天下午我就與酒友搭西子號火車回杭州了，黃昏裡的火車使我對火車有種特別親切的感覺，想起與小茉莉在火車上結識，引發我的感觸，我歸心似箭很想趕快回到杭州！我記得那次自上海回到杭州的那一夜，回到杭州後，我與酒友在莫干三路的酒館裡喝著酒。想著明天下午四點就要搭港龍班機離開杭州了，我心底的離情慾蓋彌張，又聽到酒館裡恰巧放著那首「何日君再來」！隱隱地，我已開始嗅聞到離別的味道。當我聽到那「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唱出時，實際上，已經熊熊地點燃了我對小茉莉離情依依之情。那是我此生，酒喝得最多最狂的一個夜晚。我問酒友：哪裡可以讓我聽古箏？我已經知道二胡要在哪裡聽了？但我要聽古箏！酒友說：我整天忙地也不知要到哪裡找古箏給你聽！我大嘆著：好花不常開，好春不長在。那曲「何日君再來」，使我的喉嚨哽著渴。 SOLO 2004.05.13 黃昏酒筆 ∮何日君再來∮ 詞：貝林 曲：劉雪庵 演唱：鄧麗君 好花不常開 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 淚灑相思帶 今宵離別後 何日君再來 喝完了這盃 請進點兒．小菜 人生難得幾回醉 不歡更何待 （來來來～喝完了這盃再說吧！） 今宵離別後 何日君再來 停唱陽關疊 重擎白玉盃 慇勤頻致語 牢牢撫君懷 今宵離別後 何日君再來 喝完了這盃 請進點兒．小菜 人生難得幾回醉 不歡更何待 （哎～喝完了這盃．乾了吧！） 今宵離別後 何日君再來 天下文壇 天下文壇 獨奏酒愁 2004-04-15 07:38 http://yuhsia.com/ccb/index.p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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